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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父谈星论道 晏然学会读心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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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无时节六月天,酷暑难耐,城里人无事干,喜欢到乡下庄子避暑,乡下人农活也少了,三五农妇常结伴蹲坐在村口的枣树下,搬别人家的是非,嚼自己的舌根。

这棵大枣树有上百年历史,两围粗,6、7米高,枝繁叶茂,每年秋天都会结出很多又大又甜的枣子,庄里婆娘经常摘了枣子,捣成泥,做成果子吃,在谷兰庄,这枣泥馅的果子,小晏然觉着还是外祖母做的最好吃。

大枣树下面竖有一块巨石,高约五、六尺,宽约两尺,上面刻有“兰生幽谷”四个泥红大字,这四字遒劲有力,颇有大师风范,可惜年代久远,无从考证,村里老一辈的说,谷兰庄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。

这一日,晏然又跑到树上玩,粗大的树干衬托出她的身体更加娇小,就像一只趴在房檐上的小野猫。

树下,一个穿深蓝色细麻短衫的妇人,用下颌指着对面的女人,同时用右手指了指树上说:“她家那个死了一年了,王老汉要续弦吧?”

对面那个女人说:“我估计得续,这女人可以不找汉子,这汉子不管多大年纪,都离不开婆娘,你去给说说媒,说成了,王老汉给的赏钱可不会少。”

其它女人听了,一阵哄笑,有的还情不自禁地用自己的肩膀蹭蹭旁边妇人的肩膀,好像要说亲的是自家人一般。

“洪武时下的令,大家还记得吧?要是30岁以前死了丈夫,50岁还没改嫁,就可以免除家里差役,旌表门闾呢,这比儿子考上秀才还风光哩!”一个40多岁的胖妇人说。

“是啊,隔村张寡妇守了30年寡,上月县里的人,还有里长,宗族耆老,好多好多人,乌泱乌泱的,在村口给她立了贞洁牌坊,好不热闹哩,连他儿子都威风起来了。”另个扎蓝布头巾的说。

晏然骑在枣树的树桠上,听得津津有味,在姐姐晏晴还在南京城的豪宅里苦习琴艺的时候,她却在乡下受着不一样的“教育”,什么张家婆媳不合,持刀相向,李家要休掉三年无所出的儿媳,另娶擅长生儿子的秦寡妇,钱家的麻子儿子讨了一个漂亮媳妇,聘礼足足有两车,诸如此类。

庄里的姨婆们,只当晏然是一个小透明,没有父母庇护的小崽子,谁还会在意?故在小晏然面前说话无遮无拦,女人结婚,择婿,生子那些事,想怎么说就怎么说。

蓝头巾旁边坐了一个年轻一点的小媳妇,看上去也就30出头,手里拿了一把果子,正分给旁边的人,“守寡三十年,也没个知冷知热的男人,这日子还不如死了呢,”小媳妇说话的声音不大。

“瞧你那离不开男人的熊样,你呀,快去烧烧香,盼你家男人长命百岁,可别让你独守空房,你可当不了贞洁烈女。”胖妇人咯咯笑着,欠起身,从小媳妇手里抢了个果子塞进嘴里。

蓝布头巾忽地扯着嗓子说:“那些贞洁烈女有几个是自愿的?如果她的姑舅,爹娘要她另嫁的人,是她们心里喜欢的,谁还愿意要这个贞洁烈女的帽子?这没了丈夫的女人,要么就被说是克夫,不好再醮,要么就要卖去七八十的老汉做妾,与其这样,还不如忍了这辈子,混个贞洁牌坊,捞点实惠。”

妇人们说着,一会咯咯地笑,一会又叹起气来,半晌功夫,满地瓜皮果囫。

这时胖妇人低声喃喃道:“张寡妇守寡这么多年,还不是为了他那儿子,要是他改嫁了,她儿子也就没前途可奔喽!”

小晏然大口嚼着枣子,竖耳听着这些妇人闲扯,心想:有了贞洁烈女的称号,族里人都是要另眼相看的,还可以免税免傜役,这不比改嫁更划算吗?嫁人就要不断地生孩子,直到生出儿子为止,想想外祖母...嗯,嫁人一次还不够,还要嫁两次,太不划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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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以后,同样在一个明媚的下午,晏然想起自己当初认为再嫁不如守寡,这个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!看着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大人,摸着自己逐渐显怀的腹部,晏然突然觉着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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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过后,月上柳梢头,小晏然穿了一件二蓝色的棉布单衣坐在院里的石阶上,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,微风拂面,白日的暑气都吹散了,院子墙角种的洋桔梗散发阵阵花香,好生惬意。

这时身后传来跫跫足音。

晏然以为是四姨母叫她去洗澡,忙转头望去。原来是外祖父出来纳凉。

王伯腋下夹着一把藤编的交椅,走到院中间支好,外祖父坐在椅上,顺手把晏然抱在怀中,扇着手中的蒲扇,祖孙俩悠哉悠哉的。

王伯则坐在外祖父身后的石阶上,倚着石础,闭上眼休息。

“外祖父,你说天上的星星多还是地上的蚂蚁多呢?”

“这个老夫可不晓得,我只是听说每死掉一个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,”

“那外祖母也变成星星了吗?”

“嗯”

“是哪一颗呢?”

祖孙俩同时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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