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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学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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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9月1日,呈州市。

高中开学报道的第一天,教学楼前张贴着分班的情况。

阚青山站在教学楼前,看着“起云楼”这三个大字。

他自言自语着: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……”

阚青山和面前这些同学一样,嘴角挂着笑意。曾经初中的老师们说的最多得一句话就是:“同学们,一定加油考上呈州中学,你离名牌大学就差临门一脚了。”

他在人流中拼命挤到榜单面前。与别人从一班开始找自己的名字不同的是,他随机挑选了一个班级,然后倒着往前找。

不知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,他很快在28班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
于是他从头浏览着28班同学的名字,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初中同学和自己一个班。

食指在名单上快速的划过,一个陌生但吸引他注意的名字落到指尖——他轻轻顿了顿。

阚青山小声重复着:“展眉……”

好巧,他曾经也认识一个姓展的女孩。

那个只有假期才会出现在他家楼下的女孩。

她用稚嫩的声音叫他:“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吧。”

他仍然记得她的眼睛笑起来是弯弯的月牙。

阚青山的回忆被拉回到了六年前那个暑假。

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呈州,来到这个留住爸爸妈妈十几年的城市。

可爸爸妈妈工作很忙,他常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窗边,他等啊等,从早到晚。

空空的房间里,小小的人儿,只能看着日出,又等着日落,守着东窗的明,又盼着西窗的夜。

天都黑透了,才能看到爸爸妈妈的身影。

在老家生活时,他总在想,呈州到底有什么好的,让爸爸妈妈这些年都来不及回家看看他。可他现在来到了呈州,爸妈也还是很少有时间陪他。

枯燥的生活日复一日,直到一个明媚的早晨,窗外的蝉鸣叫醒了阚青山。他照例起身叠好被子,走到客厅打开妈妈上班前准备好的早饭。

这顿早饭并不像往常一般平静,因为他听到了窗外除了蝉鸣,还有小朋友打闹的欢笑声。

他剥好一个鸡蛋,走去窗边,将帘子只拉开一条缝。

他家住在二楼,楼下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。

是一群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们,在玩老鹰捉小鸡。

他们开怀的笑着,紧紧拽住前面小朋友的衣服,跑的东倒西歪。

一个穿着水蓝色无袖裙子的女孩是“老鹰”,她长的水水嫩嫩,蓝色裙子被她洁白的肤色衬的格外好看。

女孩看上去文文静静,但是跑起来一点都不输给“鸡群”里的男孩子,很快就抓到了两只小鸡送到一旁“弹棉花”。

阚青山看的来了兴趣,索性搬来了凳子坐下看。

不过他仍是躲在窗帘后面拉开缝隙偷偷的看。

鸡群的队伍越来越短,剩下几个都是动作连利,腿脚灵活跑得快的,很难被抓住。

“鸡妈妈”是个男孩,他张开手臂,左右摆动着,甚至还会偶尔快速移动双脚虚晃老鹰几下。

游戏进行到尾声,“老鹰”似乎是有些累了,脚步变得有些沉重。她卯足力气,一个急转身试图冲到队尾。突然脚下一滑,“啊——”的摔倒在地上。

裙子摔脏了。

阚青山虽在楼上看着,但心里咯噔一下,条件反射站了起来。

“鸡妈妈”第一个反应过来,“妹妹——!”

他赶忙跑过来将她扶起,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。

她一手捂着膝盖,一手抹着眼泪,说:“哥,疼,好疼啊。”

阚青山又缓缓坐下,自言自语道:“原来是兄妹俩啊,真羡慕。”

其他小朋友也很快围过来蹲下。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。

一个扎着小啾啾的女孩说:“已经摔破皮了,需要消消毒,我家里有碘酒,我去拿。”

另一个黝黑的小男孩反驳道:“不用碘酒,吐沫就能消毒。”

穿着红色T恤的光头男孩说:“咦~麟麟你行不行,还用吐沫呢,真恶心。”

这时一个看起来年龄稍大他们一些的女说:“还是听麦禾的吧,赶快用碘酒消消毒最保险,留了疤陈奶奶又该心疼了。”

于是这个扎着小啾啾名叫麦禾的女孩,起身快速地跑回了家。

还没等麦禾拿碘酒回来,摔倒的“老鹰”已经不哭了。

甚至,她又咯咯地笑了出来。

“哥,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,还能接着玩。”

阚青山在楼上听着笑了出来,这简直就是无厘头,还没见过上一秒哭着抹泪下一秒就这么快笑出来的人呢。

不过“老鹰”最后还是坐在那老老实实等着麦禾拿来碘酒消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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