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 章（1 / 3）

“婆，我们中午吃羊肉吗？”

“中午吃香椿拌面。”奶奶一句话破碎了杨梅梅的美好期望，不过善良的奶奶不忍孙女失望，下一句就给了她新的希望，“明天吃羊肉泡馍。”

虽然大人们总是说如今生活好得很了，但是90年代初期的农村，肉还是没法敞开吃的。杨梅梅家近年来经济条件好转，也不过一个来月吃一次。有些人家经济拮据或者大人抠门，那真的是“肉是过年才能吃的东西”。

杨梅梅围着盆看肉肉，馋的口水都要出来了。奶奶见了担心她一口生啃了这些羊肉，于是打发她去其他地方。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色的一块钱，杨奶奶给杨梅梅派活，“梅梅你去小卖部帮婆买一包火柴。”

小卖部是所有小孩心中的天堂。那里有酸梅粉、辣子片、方便面、泡泡糖和汽水，夏天还可以买到冰棍和雪糕。杨梅梅利索地接过钱：小卖部，我来啦！

所有跑腿的事情里面，杨梅梅最喜欢的就是跑腿买东西。因为买东西找回的小额零钱大人们是不要的，这个钱可以买零食吃。

一包火柴10小盒，一整包买要5毛钱。杨梅梅虽然还没有上学，但是经常跑腿的她，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认钱和算账，虽然大多时候算不对。杨梅梅加加减减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，算出要找回来五毛钱，心里有些失望。五毛钱肯定是要拿回来的，要是一毛钱或者两毛钱，那就代表可以自己花掉。一毛钱可以买十根黏牙糖，可以分几天慢慢吃；也可以买两个西瓜泡泡糖，跟蒋文文一人一个，可以嚼好久；还可以买两大张辣子片，用来夹馒头吃可以吃下一整个馒头。

奶奶见杨梅梅小脸上的失望之情差点要溢出来，心里有点好笑。想着这个月儿子儿媳给了不少生活费，老头子也有退休金领，遂摆摆手，笑着对杨梅梅说道：“剩下的钱给你买一包方便面吃。”

杨梅梅立刻满血复活，沙包都不要了，拿着钱撒丫子就往小卖部跑。

杨梅梅家所在的小杨村就在镇上的街道边。早些年这里附近有一条河经过，河边都是石头滩地，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，根本不能耕种，导致这附近的耕地极少。85年村里分产到户的时候，一个人就分到可怜兮兮的半亩地，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活，收成都不够吃，人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。谁知风水轮流转，从省城一路修过来的大马路经过他们村口，沿着宽阔的柏油马路街道开始建起了集市，成为方圆几十个大小村庄的交易中心。不过几年时间，沿着街道两边都盖起了两层的门面，有些人家屋子临街，就面对街道开个门，自家做生意。

杨梅梅一般买东西的小卖部就在村口，一路跑过去没一百米。这户人家也是他们村的，就是把临街的墙拆了，改了门面。

“艳红姨，我要一包火柴。”杨梅梅个头还没有店门口的玻璃柜台高，她垫着脚巴拉着柜台，把钱递过去，“还要一包方便面。”

守店的人也习以为常，周围的人家总让小孩子跑腿买东西，这些小孩子给她贡献了好一部分营业额。她笑嘻嘻地接过钱，在身后的货架上拿了一包火柴递给杨梅梅，然后让开身，让杨梅梅能看到身后货架，对她说：“梅梅你要哪个方便面？”

这个杨梅梅早就想好了，她指着货架上的红袋子包装，“要双胞胎。”

叫艳红的店主一点也不奇怪她的选择。这个方便面的面条做得细，面饼做得松散，同样克数的面可以分两个面饼，包装袋撑得厚厚的，看起来量很多，小孩子都喜欢买这个。

“还要别的吗？有刚进货的口哨糖，一个只要一毛钱，糖吃完了，还有个口哨可以玩。”艳红给她拿了方便面，很熟练的推荐其他东西。这次不买也不要紧，小孩子嘛，总少不了要买的时候。

杨梅梅立刻摇头，“不要了。”她还没有存钱的概念，大人给的钱立时就花掉了。没有钱就不能买东西，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。口哨糖听起来很好玩，她看了几眼那个花花绿绿的糖果袋子，看起来也很漂亮，等下次吧。

杨梅梅抱着火柴和方便面跑着回家。为了早一点吃到方便面，她用力地跑到最快。早点把火柴给奶奶，就可以吃方便面了。

撕开包装袋，找到调料包撒上去，再把面饼捏碎，攥着袋子口使劲地晃一晃。这是吃方便面的标准流程。

杨梅梅觉得真是太幸福了，不仅有方便面吃，明天还有肉吃，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。

“梅梅，马上就吃午饭了，方便面少吃一点啊。”

“好。”方便面不常吃，杨梅梅才不舍得一下子吃光呢。

杨梅梅捏一撮方便面塞进嘴里，咔嚓咔嚓不停，末了，把沾满调料沫子不舒服的手掌在衣摆抹了两下，剩下的方便面连袋子被杨奶奶放在茶几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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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着孙女出门去了，杨奶奶利索地翻出一个干净的塑料袋，将羊肉装好，放进竹篮子里，然后把竹篮子挂在打水的井绳下，一圈圈转动辘轳放绳子，放到合适的高度就把辘轳用东西固定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