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不西沉（三十五）（1 / 2）

“你离开之后我会回到座小岛上，你应该记得它在哪里吧？”

海若的手抚着回红嫁衣，并未抬头看我。

“海若……”我看着他的模样只能在心中叹气，“我不会去找你的。”

“凡事不要这么肯定，”海若抬眸看我，眼神有些受伤的，“而且……我只是你有空的时候来看看，让我知道你过得怎样就可以了……应该是不过分的要求吧？”

这的确不是过分的要求，却是残忍的要求，我闭上了眼睛，依旧摇了摇自己的脑袋。

我不想给海若留下一丁点的妄想，忘了我，对他是最好的选择，我再出现，只会让他伤情。

我终究没有穿上海若的嫁衣，那些绵绵的情话的不是现在的我去听，想必也是满心的感动，或者不是此时的我去听，也多少会有些动容。

可我是季忆，却不是那个不曾想起一起的季忆了。

‘她’是我，我却不能成为‘她’。

一语成谶，这些全部给苏漠给说中了。

因为身体状况缘故，我离开玄冥殿是在婚宴的前三天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去和任何人告别，海若上一次来看我地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个乾坤袋，里面同之前一样塞了不少的东西，像是知道我还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开特意准备的，可我并没有带走它，前面的那一个乾坤袋我一直都放在身上，此时也就拿了出来和这一只放在了一起，连同我宝贝了许久的墨海龙心玉牌和刚刚写好的悔婚书。

“婚礼的事情不用担心，我会办好的。”这话海若在婚宴筹备的时候就告诉过我，如今我悔婚，他亦是同样多的说辞，他已经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东西，我不能把这事也推诿给他，当初也算是我的亲口地答应下来的，如今亦只是我单方面地离开，没有理由让即将避世的海若再受议论，一切一切只朝着我来就好。

反正一切都是事实，一切也都是我咎由自取。

我的灵力四散，很难聚齐法力凝成术法，想要离开这玄冥殿，亦只能靠着穷奇驮着我离开。

玄冥殿只有一扇门，从哪里进来就许从哪里离开，为了防止人瞧见，我出房门的正是午夜，准备了让门口守卫昏迷的法子，可一路走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瞧见，就连在门口站成两排的门卫都不见了踪影了，一点没有从前看守严谨的模样。

“明知道自己的眼睛在夜里不好，你也要选择这时候离开么？”

身后的一句叹息，先是让我一惊，之后又是心中一丝不忍的悸动，他果真还是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
“你要走我不会拦着你，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，要是在撞到哪里……”

海若的声音里满是紧张还带着一丝责备，可话并未说完，声音就消匿了下去。

那是已经无法再管我约束我的无奈。

我生为仙胎，体内本就具有强大的灵力，需要修炼术法不过是让我更好的掌控着天生灵力，可我因犯错被剃了仙骨贬为凡人，那不是什么好的容器，硬是被封住了灵体，我所有的行动都等于在慢性自杀，第二次记录时，苏漠和钟离溪都觉得有人在攻击我，让我变得衰弱，却并未告诉我，那个人就是我自己。

就算海若用了什么法子把我强行地从过去带了回来，望舒也想了法子让我恢复了灵力，可我始终是肉身，是无法承载着一身的仙力的，凡胎修成仙人都是渡劫，雷火重塑仙身，可我的命格无法窥看，不知道何时渡劫，此身躯更是渡不过劫。

所以，我的眼睛越来越不好，其实不只是视觉，嗅觉味觉触觉都迟钝了好多，可那些并不容易被发现。

望舒一直在给我熬煮都是压制灵力和固本的药，可不管养怎么治，这身体都已经脆弱不堪，以至于就算是很小的伤口都没有止住血，愈合的能力甚至比凡人还要慢上好些倍。

而且，如今那压制灵力的药已经不再有作用了，望舒和海若都没有办法了，所以就算我什么都想不起，这具身子撑不了十年……

这些事，海若在先前满心欢喜筹备婚礼的时候未向我提及一句，要不是望舒说我有知道的权力，他甚至没有打算告诉我，就算我什么都不没有想起，我们口中的‘永远’只有十年。

“我会小心的，毕竟这条命我还是要的。”我扭过头在脸上挂起了笑脸，“而且逃婚这事哪有光明正大走的？你是被季忆利用后抛弃的海神海若，对此事完全的不知情，发现我离开后惊慌的不知所措，哪儿在白天就光明正大地把我放出去？”

这是在我离开之后众仙家看在眼里的场景，也是能为海若做最后一件事，也许他认为这种面上的东西没有多重要，可对我来说，却是唯一能帮他保全的东西。

“我不会去在意这些，”海若如同我料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