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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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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线掠过满脸欲念的山匪,临漪心头狠狠一颤。

元吉拽起她,转身狂奔起来,不过数息,便被后方伸出的腿踢中膝盖,掼倒在地。追来的山匪蜂拥而上,乱拳捣在他的血肉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。

临漪未及惊叫,便被一只粗黑大手钳住,反剪双手抵在树前。她奋力挣动,却如蚁撼山。

眼前横亘着山匪头子那张腻肉堆叠的刀疤脸,男人油汗烘热的体臭味扑面而来,叫人几欲作呕,“嘿嘿,小娘子,买主饶你一死,咱们也可快活快活!”

山匪头子埋在那白腻莹润的脖颈间,深深一嗅,发出舒爽的叹息,心头邪火再也按捺不住。

绢帛撕裂声响起,临漪只觉襟前一凉,脑中的弦“崩”地断裂,她咬牙抬起手中银簪——

电光火石之间,却听后方女子突然喊了声“等等”。

山匪头子抬起脸,满眼阴沉隐忍未发。

张茹尔见状凉笑:“怎么,刀疤,不想要你在牢里的弟兄了?”

他怪笑一声,缓缓松开手:“哪能呢,您请。”如山的身躯让到一旁,露出衣襟散乱、满面泪痕的美人来。

临漪从未像此时一般,痛恨这泪水失禁的毛病,让她显出狼狈软弱之态。她偏过脸去,却又被强扣着下巴掰过来。

张茹尔啧啧笑叹:“瞧瞧这梨花带雨的样子!若元道死时,你能烈性些跟着去了,说不得也能挣座牌坊扬名,何须沦落至此。”

她满意地凝视着临漪这陷入泥沼绝望崩溃的神情,越是奚落,心中越是畅快——就是这样,就该这样!一个不忠不贞的女人,得狠狠踩进泥里,一辈子抬不起头。否则叫她们这些恪守严苛礼法的女子,又如何甘心呢。越见临漪屈辱落泪,她便愈觉胸中郁气尽散。

忽而间,临漪垂眸,轻声呢喃了一句。

“你说什么?”张茹尔皱眉凑近。旋即脖颈上一凉,低头看去,一根细长锋锐的银簪抵在颈边。

束手旁观的山匪头子当即怪叫:“哟,还藏了凶器,小娘子野性。”

张茹尔也对临漪的突然发难始料未及,她惊怒道:“贱人,你敢算计我?啊—!”簪子微微用力,一道血线便从白嫩的颈边蜿蜒而下。

临漪语气轻缓却镇静:“别动!我只是有句话,想跟姐姐说。”她眼角泪珠仍收不住地垂落,面色却已恢复了淡然,甚至牵出一抹笑来。

矛盾的神情在这一刻若魅若邪,叫人心头生出寒气。

她将手挽上对方的肩,一股颤栗从手下身体中传来。便见张茹尔紧咬着牙,仍藏不住心中惊惧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“送我回家,我可以将张家家主令牌给你。”

手下的身躯猛然一震,那张脸上的惊惧,化为贪婪与犹疑:“想不到,我那蠢弟弟倒是个情种,那令牌遗失两年,他竟给了你?!”

临漪敛眉一笑,却并不细数内情。只温声道:“张小郎君死后,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它么?有令牌在身,你就能名正言顺继承家业了,茹尔姐姐。”

“呵,我一个女子……”

“女子又如何,找回了失落的令牌,张大人如今又只你一个血脉。届时招婿入赘,不就顺理成章?”清糯的语气,却说出蛊动人心的话来,“我道姐姐素来是个要强性子,佛曰,众生平等。这话姐姐难道不信?还是说,姐姐觉得自己,配不上家主之位?”

“放屁!”那张尚算清丽的脸上登时布满野心,张茹尔恨笑一声,不知想起了什么。旋即发狠道:“你若敢骗我……”

“你我旧识一场,姐姐知道我是不撒谎的。”

临漪眨了眨眼,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衣襟上,“只是眼下我衣裳凌乱,还请姐姐将身上外裳脱下来,换给我。”

一副好商量的语气,却引得对方勃然大怒:“你敢!”

逼人入穷巷,竟未做好遭反噬的准备?临漪轻提簪子,迫得对方抬起脸,满脸的愤恨羞怒,尽落入眼中。

她那素来温软的面庞,竟也显露出果决之色:“我敢的。所以还请姐姐——”

“早做决断。”

*

官道边的茶寮。

日头正毒,几张木桌围坐满了人,其余人或坐或站,挤在凉棚外的阴凉地界闲叙着,竟无一人离去。

一阵马嘶渐近,有茶客举目望去,见一华盖马车疾行而来,前后坠行数十个持刀骑马的侍卫,声势壮大,径直往金陵方向去。

马车前晃悠着一块青木牌,依稀可辨是个张字。

茶客掀起盖碗啜了口,道:“瞧见没?张家的马车!不过啊,这怎么去的一会儿还得怎么回。依我看,咱们今日都进不了城。”

另一个汉子立即抱怨:“大白天在官道拦路设卡!这是搜捕哪门子要犯?天老爷,我运送的可是今儿州府宴会上要用的物件,怎么耽搁得起!”

“嘁,州府算什么,你可知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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