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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去来兮(二)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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礼部操持的登基大典,谢长亭替她安排好了全程。前半段封赏,后半段发言。她看着广场上整齐排列的百官,穿着统一的服饰,低头听身边内侍公公宣读。那句谢陛下听出了茧子,许随意强撑着困意,偶尔装作欣慰点头。

听到个别不太愿意的语气,许随意才坐正身子仔细往台阶下瞧瞧。章公公为先皇守孝陵去了,留下认的干儿子小薛公公伺候新帝。

许随意看人时,小薛公公就很有眼力地替她介绍。

“这是光禄寺卿常大人,贪财怕老婆,算是七殿下的人。”

“军器监魏大人,刚正不阿,和六殿下交好。”

“翰林院重臣谢大人,谢侍郎的父亲。”

这个人许随意认识,两辈子了只见过两面,第一面是谢家提亲后登门拜访,第二面是那天来要回定亲信物。

许是注意到了上面投下的目光,谢瑛抬头,直愣愣对上她的目光。长久浸润在书香中人的气质是不一样的,就像他站在那里看着自己,许随意就有种被老师抓包的心虚。

像是下一秒,谢瑛就要拿笔在史书上记下,新皇德行不端,不足震场,不会用臣。

许随意先移开目光,接下来的坐姿都是端端正正。她以为这一场大典不过是无聊的盛会,没想到突生变故。

内侍公公唱旨,将几位皇子封为王爷,各赐封号,领地和黄金。为了安抚梁云旭,他的赏赐比其他皇子多地多,还特准他招募的士兵仍由其统领。

接下来是老皇帝的后宫,皇后之位无人,便从几位正妃开始,封为几位宫太后。锦妃娘娘为女皇生母,封为元嘉大太后,入慈宁宫。

座位上的锦妃没动。

公公加大声音又读了一遍,锦妃依旧纹丝不动。百官开始小声议论,目光上下游移终于都聚集在雍容华贵的人身上。

锦妃站起来,背对上位而向着百官,“我不认这个新君。”意料之中的哗然。

许随意远远看着,锦妃今天穿的玄色服端庄肃穆,开口悲怆:“陛下中毒神志不清,死时只有公主在里面。”

虽说地隐晦,但是在官场沉浮多年,心眼个顶个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,有些大臣竟还赞同似地点头。

那日拜见时不说怀疑,先皇出殡时不说怀疑,偏要等到登基这一天,在众多人面前让她下不来台。锦妃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生母,笃定许随意不会拿她怎样。她像是极不满意这个结果,不顾礼仪也要从她身上咬块肉。

许随意庆幸今日一月不在此处,不必看见她这幅面孔。高处上的风声更大更刺耳,把她后背的冷汗吹地黏腻。她千算万算,没想到过锦妃会有这一步。

锦妃明明是这场争权的最大受益者,无论是她还是梁云旭上位,她都配得上一个大太后,享无上的风光。

许冠出列,替她说话:“娘娘,这圣旨确实是陛下亲笔,不信您自可查验。且落笔沉稳,行文流畅,应是清醒时就拟好的。”

“大将军不必欺负我一个久居深宫的人,本宫只是提出怀疑。陛下中毒之事蹊跷,又在一群子女中钦点公主照料,而后又宣布将其选为继承大统之人,一切都太过巧合。”细看去她藏在宽袍大袖里的手腕上还盘着佛珠,与人说话时偶尔捻动。

许随意今天第一天站起来,坐地太久脑子都似乎都不是很清醒。登基大典她穿的衣服高贵繁重,本来想直接坐到结束换一身,不想过也有用这身代表身份的衣服狐假虎威一次。

“那您不妨拿出证据,拿不出证据就是诽谤新君,为大不敬,放在‘十恶’中是不可饶恕的大罪。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,您这罪又该怎么治?”许随意本想走下去,但是一下台阶身上的服饰撑地更费力,她又灰溜溜地坐回去。

她对小薛轻声道,“你下去看看锦妃娘娘的表情。”

杜麟被封为镇北侯,刚才受封时脸色就阴沉着,这会听到她指责锦妃,也从位列里出来,“陛下,锦妃可是您的生母。”

“那又如何?母妃一没敬我,二怀疑我,她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公然出言不逊。我没立刻降罪而是请其拿出证据,已经是让她三分。”她的话一顿,不经意看向谢长亭。

“谢大人你说说,娘娘这个事应该怎么处理?”

锦妃似是不可置信,她猛然抬头上看,气急败坏地问:“你要降罪于我?”

“不是降罪,”许随意耐心解释,“是赏罚分明。”她嘴角上提,朝锦妃露出见面以来第一次得意。

她挑眉听谢长亭清润的声音响起,以大梁礼仪法典作为参照,细数锦妃不当言行。“但大梁向来注重仁善和孝道,娘娘又贵为后宫之首,按律可以轻减。”

谢长亭都说了轻减,也就不能从重处罚。“确实,那不如暂夺封号,移居国清寺虔心礼佛。”这种危险还是不要留在身边为好,锦妃心思远比她看到地要深,许随意怕自己斗不过。

“陛下,既然娘娘说到了圣旨的问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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