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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(上)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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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黄兄早些就寝才是,记得喝上一口。这大风天,也就杜康能暖和一些。”崔道之作势起身去温一壶热酒。

黄衡拒绝。

崔道之方起身,听见这话,又低头去看他。这人双目寒冰,不知为何,又透着一股子凄怆。

宛如随时会驾鹤西去。

虽不解,崔道之却是惊骇于他眼中的寒意,也不好再说个甚。拱手打算回自己被褥睡下。

转身行出去三五步,念着整个阴山军中,他二人是唯一能说得上话之人,又想着或许黄衡有甚难言之隐。遂再次坐于黄衡一旁。

“黄兄,可是遇着甚难事。你我二人,既是算不上孤身在此,可大抵也不差。倘是能说与我听,尽管说来,小弟赴汤滔火,为兄长办妥。”

本已掀开被角的黄衡,听罢,喟叹一声,盘腿而坐。

缓缓道:“日前,永嘉侯府上使人来信说道,倘若今春再不归京,往后便不必再使人来信。”

黄衡早已同永嘉侯府上姑娘定亲。此前他二人同在翰林院,而今又同在军帐下,崔道之却只从黄衡口中听过一次永嘉侯。

如今再言说此事,崔道之很是诧异,“为何?难不成阴山惨胜,官家怪罪,永嘉侯这就要替黄兄寻出路?”

当真是情爱迷人眼。

黄衡睨人一眼,如此简单的关节,往日的崔道之必然听半句而知全貌。

他半点情绪也无道:“永嘉侯是潜邸旧人,对官家最为了解不过。来信如此,不过是同我说道,官家不在乎阴山如何罢了。高座上的官家,最为信任的,永远不是谁,而是谁人在跟前,他便信任谁。”

永嘉侯如此,王太尉亦是如此。

离了官家之眼,就算是潜邸旧人又如何。

崔道之叹道:“黄兄此言甚妙。我从前怎的没想明白这呢。兄长高才,小弟不如。”

黄衡受之有愧,“此言非出自我口,乃是前些时日纪兄来信所言。”

纪明的信,与永嘉侯的信,不过是前后脚功夫。纪明信中先是关切他二人在阴山近况,而后问道谢将军如何。

末了,如此叹息着官家。

崔道之:“纪兄真是,成也生在纪府,败也生在纪府。也不知他何时春闱,我倒是盼望着和他同朝为官,那该当是何等快哉。”

黄衡低声道:“许是不远了。听永嘉侯信中之言,还未开衙,朝堂内外对阴山战事已是诸多议论。待开衙,估摸要开恩科。”

崔道之更为不解,“此乃利国利民大事,黄兄为何这般苦楚。”

落在膝盖的双手动动,黄衡咽下满心酸楚,“永嘉侯信中还说,待冬雪化去,通往大名府的官道畅通之际,便将我此前送去的聘礼,悉数归还。”

“他这是要断亲?不,这是要退亲。”委实过分,崔道之这等精心教导的相府公子,蓦地起身惊呼。

黄衡笑得凄凉,“顶着永嘉侯未来姑爷的名头,不待在京都,于陛下眼皮子底下好好抄录文书,非得来阴山吃沙子。早该料到今日才是。”

说着,他叹口气,散去眉间三分阴霾,“恩科在即,多得是听话的儿郎。”

自从黄衡请旨来阴山,就已然成了永嘉侯弃子。

言明不言明,不过是时日早晚罢了。

……

黄衡口中的恩科,纪明眼下也时时关注着。这日刚过午时,桑正阳带着仅有的一丝生气进到绛雪轩。

一如往日,纪明端坐翘头案后,手执书册。外间元宵的热闹还未消散,而偌大的纪府,万年冷冷清清。

连带着,纪明的那身竹叶暗纹袍子,也越发郁郁苍苍,寒凉凄凄。

桑正阳有气无力落座,半晌不言。纪明知晓桑府近来之事,正不知如何安慰间,听桑五郎道:“大郎,你说,身为桑府三房公子,我的责任是什么?”

纪明心知他还有话说,并未答话。

果然,桑五郎瞅见书案上的点心,捏一个入嘴,“二妹和崔二公子定亲,是因要保住阿爹的差事,阿爹想带着我们回湫水河种地,是想保住二妹,阿娘收敛脾气日日同程夫人来往,是为二妹将来的日子能好过。

大郎,你说我的责任是什么?

是科考,是为家人奔走个光明的前程,还是为他们挣得一分自由之地。

我想不明白。我不知该如何做。

大郎,崔相公府上虽不如早年的纪府,可也是世家大族。再者,他入朝为官近三十年,门生故旧遍布各地。我该如何,才能在他手下为二妹铺一条路。

我无甚才干,还时常怼人,不修口德,

我能做好么?”

纪明侧头看他。见他双眼空洞无神,双唇不断张合。纪明知晓他并非不知自己该如何做,只是崔相公于当今的桑府而言,过于遥远了些。

两厢对抗,以卵击石也算不上。

桑五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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