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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9章老槐树下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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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吉娜是旅店老板的独生女儿,十九岁了,平时不在旅店住,昨天人多,过来帮忙。年轻人之间本就亲近,没有一会儿功夫,大家就很熟了。

趁着好天气,我们打算走出小镇,领略一下小镇附近的塞外风光。当我走过那棵老树的时候,我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,直起鸡皮疙瘩。老树枝繁叶茂,郁郁葱葱,微风拂过,哗啦哗啦作响。树干很粗大,估计两个人都抱不拢,看叶子形状,这是一棵老槐树。令我有些惊讶的是,这棵老槐的树皮呈暗红色。俗话说,人鬼为傀,木鬼为槐,这些都是阴气重,易招邪祟,易修成精怪,易为祸一方。

“安吉娜,咱们镇这棵老槐真大呀!有年头了吧?”我故作赞叹地问。

对这棵树,安吉娜有些忌讳,但又极力想表现一下。她小声说着,这棵树是神树,很有些来历。听镇里最老的爷爷说,它有一千多年了,它是一位蒙古族的萨满大巫师种下的,大巫师对这棵树施下巫术,说这棵树可以庇佑小镇无灾无难。据说这位萨满很厉害,曾跟随伟大的天汗南征北战,纵横天下。老爷爷常常告诫她们,不要到树下玩,得罪了神树,魂会被它收了去。

说来也怪,不知中了什么邪,从很早开始,每年都有一个女人在这棵老树上吊而死,她们都不是这镇上的人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,全是汉人。每当有人吊死,镇上的那个怪老头就会收了尸体,然后埋在镇外的乱坟岗。

我听完安吉娜的叙述,有一种感觉,老槐树有问题,那个怪老人也有问题。是什么神秘而强大的力量,让外乡人不辞辛苦,奔来赴死,胡扯,一定有人作怪。我又随口问道:“上吊的女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?”

“啊,都是些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的年轻女人。”安吉娜回答道。

走走停停,说说笑笑,我们很快来到了镇外。这里真的很美,似一轴诗画。蓝天之下,绿地之上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,唯独没有廋马,草地上一群群的马,个个膘肥体壮,在阳光的照耀下,泛着光。它们或奔驰,或嬉戏。牧人打着呼哨,策马扬鞭,如飞鸟一样自由。

三转两转,我们绕到了一个山坡后,我看见前面有一些土包,排列的整整齐齐。这些是什么?我刚要发问,安吉娜指着那些土包,开口说道:“这些土包就是那些上吊女人的坟。这里就是乱坟岗。”

真的一点也不乱,我粗略的数了一下,这里有三十多个土包。我猜想,就算一年死一个,那也就三四十年,所以女人在老槐树上吊,最早也就是从本世纪四十年代末开始。老槐树却有千年了,这说明一个问题,女人上吊压根和老槐树无关,可能是人为的,故作悬疑。这里,天高皇帝远,法制意识薄弱,可能给了不法分子可乘之机。

我们绕过乱坟岗,继续向前溜达。在路过乱坟岗边缘时,我感觉乱坟向外散着寒气,侵入骨髓,不禁打了个哆嗦。怎么回事?我站在一个很高的土包,俯视那片坟地,我吃了一惊,这片坟是按照葬经中困字诀选的址,布的局。埋她们到这儿的人太歹毒了,这些女人将永远得不到超生,灵魂永远离不开这里,经年累月饱受着阴寒的侵蚀、折磨。

草原是美的,天堂一样,远眺无垠。这造就了蒙古人豁达的心胸,豪爽的性格。我由衷地感叹,生活在草原之上,是幸福的。看着老六、关白他们兴致勃勃,不时地放声大喊着,奔跑着,我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。

在安吉娜的一个亲戚那里,大家还骑了一会儿马。骑马对我来说,小菜一碟。早些年,我家那里几乎家家养马,用来种田。农闲时,放马就成了我的事。我骑马不用鞍镫,照样稳如泰山。

纵横驰骋的感觉太棒了,笑着,喊着,唱着,一切的烦恼和忧虑都抛到了身后,飘飘然,仿佛自己就是当年跟随成吉思汗征战四方的勇士。就这样,一天转眼即逝,太阳西斜,我们才往镇里走。回去时,我刻意很远绕过那片坟地。回到小旅店,安吉娜的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,非常丰盛,我们又是一顿吃。

吃完饭,天已经黑透了,我和老六回到房间,躺在炕上。老六翻来覆去睡不着,嚷嚷着吃多了,肚子不得劲。

怎么办?去外边小街上溜达溜达吧!我一脸没好气地建议道。

老六立马赞成,一骨碌爬起来,拉着我就往外走。

小街没有人,空空荡荡,牧人劳累了一天,都早早睡了。明月当空,大地上的一切都像罩了一层银纱,美仑美奂。不多时,我们走到了老槐树前,下意识的,我向老槐树望了一眼,立马,我杵在了原地,眼睛直勾勾盯着老槐树。

那个披发掩面的女孩还站着树下,依旧抱着她那只黑猫,依旧面向着我,黑猫依旧瞪着血红的眼睛。

“怎么了?三哥。”老六看着我问。

我用手指着老槐树,“老六,你看,那树下有个人,还是昨天我看到那个人。”

老六看了看,随后,用手揉了揉眼睛,瞪圆眼睛看了半天。然后,疑惑地看着我,说道:“没有人呀!哪来的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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