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云观（2 / 2）

姜繁和谢雁鸣跟着他往后山走，路上装作不经意间问起国师。

小道士年轻，心里正因为也能去后山偷会儿懒高兴着，知道什么便说了什么，也不曾发觉这二位是来套话的。

在这道士口中，国师姓梁，原名单一个“衡”字，入了青云观后为“无”字辈，道号便是无衡。今日发放平安符的道长便是国师的师弟，无定道长。

无衡道长自先皇时期便因练出延年益寿丹而受诏入宫，被封为国师，直至如今，国师不仅负责为圣上炼丹，也负责钦天监推算四时节令等事宜。

国师心系青云观，一有空闲便会上山指导弟子，也会为有缘的客人卜卦画符。

小道士甚是崇拜无衡道长，话及他时双眼亮过炎阳：“前年大旱国师便提前推算了出来，朝廷才能迅速反应，赈灾济民，比起前朝大旱，救万民于水火！”

“国师这等大功德者，或许早已位列仙班。无定道长如今都有老态，但我上次瞧见国师，还是个青年模样呢！”说话间已经到了后山桃林，行至一凉亭中，小道士依旧停不住夸。

姜繁和谢雁鸣坐下，附和道：“为民为心，大道之成者。”

小道士到底不曾入道，没听明白姜繁这句话，一挠头便醒悟过来已经到了后山。

他连忙告辞：“这便是后山桃林了，两位可再次歇脚，若要离观，只往左边小路直走便可出。”

他指了指那小路，姜繁和谢雁鸣又朝他行礼道谢。

待他走后，姜繁站起来，于凉亭中眺望远处青峰连云，这凉亭建在一处突出石崖上，底下空谷翠幽，引来山风灌袖。

姜繁招手让谢雁鸣一道来看风景，低声与他讨论方才得到的信息。

青云观香火旺盛，国师也颇有威望，目前听来，这国师似乎是个为国为民的，可昨夜的纸人又确是消失在国师府。

姜繁垂眸看向山脚若隐若现的城镇，低声道：“我们回去再问问李新和杨廷春，多方打听国师到底如何。”

谢雁鸣点头同意：“国师出自青云观，自然偏向国师。不可偏听偏信。”

说罢国师，谢雁鸣侧头问道：“你那孟家何时去寻？既然已经到了京城，你这因果也不算难了，莫要拖延。”

孟祎和孟孝裕为父子，同是一家，而如今又知晓了孟祎如今任户部侍郎，那狐妖的委托不过是见一面，再好了结不过的了。

姜繁却下意识伸手触摸到了腰间的玉佩，神色莫名，指腹碰到一丝凉意，姜繁嗯了一声，也转头问道：“那师兄何时去寻安乐侯？”

他们进城那日便看过了，京城里安乐侯府也没少贴告示，甚至赏银还提高了许多。

谢雁鸣一愣，对上姜繁那双清澄的眼眸，别过脸。

姜繁追着他转过去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不放：“师兄不打算去寻？”

谢雁鸣垂着眼睫，视线落在两人仅有一掌距离的缝隙，红着耳根往后退了一步。

一开口嗓音便有些涩然：“我亲缘薄浅，何况还有生死之劫未过，便先不……”

还不等他说完，姜繁便知他的后音，眉心刚刚蹙起，那左边小路便转出来个翠裙女郎，一照面惊叫一声，转瞬软了手脚摔在地上。

姜繁瞪了谢雁鸣一眼，示意过后再谈，便出了凉亭扶起那跌倒的女郎。

那女郎尚有意识，只手软脚软，姜繁便扶起她坐在凉亭里，靠着柱子。

女郎形销骨立，面色一丝血色也无，标致的五官只落了个形，昭示着女郎原应该是个极漂亮的相貌，她启唇，气若游丝：“多谢。”

姜繁见那女郎一直捂住心口，开口问道：“女郎是有心疾？可有带药？”

女郎先是点头，而后又摇头。动作间，又蹭着柱子往下滑。

见此，姜繁用手托住她，暗中送了点元炁，微微驱散了点女郎眉宇间的死气。

谢雁鸣站得稍远，默默挡住风口。

俄顷，姜繁见女郎神色缓了过来，正要去唤小道士来，极好的耳力让她听到远处有人在搜寻什么人。

谢雁鸣也听到了，两人对视一眼，又低头看向女郎，姜繁问道：“女郎可有带随从上山？”

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她，原本靠在柱子便的女郎忽然惶然站起，转身便跑出了凉亭，青翠裙摆旋起的波浪将只言片语带到他们耳边。

“别说见过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