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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人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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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便转身离去,再往这京城各处转了一圈,所幸并未发现其他异常,姜繁和谢雁鸣这才回了李家院子。

然而这夜深人静中,不止姜繁和谢雁鸣在奔波。

糕点铺斜对面的一家店肆,二楼的窗子并未关紧,外头的动静随着夏夜里的热气漫进房内。

待姜繁和谢雁鸣两人走后,那家店肆侧门便也溜出一个人来,暗夜中,那人躲过更夫和巡逻的士兵,穿过小巷,轻手轻脚地进了一处小门。

进了门,那人一路垂首快步行走,至书房时,里头的人已经等待多时。

太子并一众门客谋士皆坐于堂中,手边茶香弥漫,四处灯火通明。

进来的人先叩首行礼,不等人问,便自觉先说出了口:“今夜糕点铺确有两人探查,小人瞧着是一男一女,皆身法不凡,可踏空而走!”

话音一落,太子右边一位中年男子便率先拍手叫好“好好好!”

而后众人皆拍手附和,一时间满室笑颜,太子也不例外。

俄顷,太子挥手让还跪着的人退下,双手背在身后,长舒一口气:“到底老天佑我!”

闻言,他右侧的中年男子又上前进言:“方外之人轻易不插手朝堂。原先殿下留了话语邀他们相见,也迟迟不见他们来上门拜会。”

他顿了顿,问道:“殿下可有打算?”

太子一身金线祥云纹的宝蓝衣袍,眉目英俊,贵不可言。夜色阑珊,烛光荧荧中,他指节轻轻敲着案台,笑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野心:“他们是修道之人,有些傲气也是情理之中。他们不来拜会我,我自然要去拜会他们。”

敲击声停下,太子心情颇好地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,又道:“他们既然这等时候进了京,又岂知不是上天送予我的帮手?”

闻言,堂下皆道:“天佑殿下。”

“好了,莫拍马屁。”太子放下茶盏,点了一人出来,“说来,我真得好好赏你,若不是你那日眼尖心明,我可瞧不出来那两名少年便是修道之人。”

那人正是李新见过的伯府世子,他上前拱手笑道:“多谢殿下。”

他曾经跟在道长身边学过一点皮毛,不会法术,倒是只能瞧出些许道法痕迹。

那日情况危急,他只在事后看出道法痕迹,再者那少年踢了石子也毫不畏缩,他瞧过去时,更是不闪不避,展现出坦然和无畏的态度。

他便猜测或许那少年是修道之人,只不曾想那一旁的少女也是。

这夜,太子书房内的烛火明亮至天蒙。

同一片夜空之下,涯石街的孟府,亦是灯烛燃复燃。

“嗬……娘!”

少年猛地从睡梦中醒来,还很单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,一双狭长的眼睛里还留有惊惧。

奶娘于妈妈连忙从榻上起身,将少年一把搂进怀里,很是心疼:“哎呦,我的心肝哟,这是又魇着了?不怕不怕,奶娘在呢。”

少年靠在于妈妈怀里,似乎还能闻到幼时喜爱的奶味,一时间泪如泉涌,嘴里呜呜不清:“娘……”

于妈妈脸色一变,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哄人的声音愈发温柔:“没事,没事,奶娘在呢……”

待少年睡下后,于妈妈立即转身,从一旁的箱笼里拿出一打黄符纸,抖着手贴在各处,贴完后更是不敢合眼,愣是撑着到了天明。

翌日,于妈妈顶着眼下青黑,在少年醒来之前将符纸收起。待少年无精打采地吃着早食时,于妈妈上前试探道:“裕哥儿,你这一连几夜都不得安睡,晚上梦魇得厉害,我们要不要,去青云观去拜拜?”

“青云观”这几个字一入耳,孟孝裕拿汤匙的手便松了松,汤匙撞在了碗壁上。

清脆的叮当声响起,孟孝裕沉浸在梦境里的心神便震了震,他放下汤匙:“去,今日便去。”

他心下生出一股迫切,早食也不用了,随即换了衣裳,带上丫鬟小厮便往青云观去。

于妈妈作为提议人,自然也跟着去了,甚至因是从小的奶娘,上了孟孝裕的马车。

青杉绿榆在马蹄声中向后疾驰而过,于妈妈抬眼瞧那端坐一方的孟孝裕。

十一二岁的少年眉眼已经清晰,狭长的双眼像极了他父亲,只如今两颊还有些许婴儿肥,添了几分稚气。

他穿了一身暮云灰纱杉直裰,淡色衬得他整个人也是冷冷淡淡,让人瞧不出昨夜他还在奶娘怀里啜泣。

“奶娘这般瞧我做什么?”孟孝裕抬起了眼。

于妈妈回神,笑道:“瞧我们少爷如今长大了,愈发像老爷了。”

这本是个讨巧话,孟家父子俩平日里的感情甚好,做儿子的总有几分仰慕父亲。

谁知孟孝裕却突然沉了脸色:“我怎么会像他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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