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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离心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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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打时疫闹了起来后,李云溪这还是头一回来太后宫里请安。沈皎被寻回前,每每来给太后请安,太后也都和风细雨,善目慈眉,但多了的不说,深了的不说。让李云溪发觉原来亲近与疏离有时也是可以并行的。

“今年的除夕佳宴怕是难喽。”太后道。

“是啊,宫里陆陆续续地都设了禁足。不过这法子也好,没像宫外那样一传十十传百。早上太医院来报,眠月阁和椒颐宫都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
“这许太医医术了得,该赏。老六怎么样了?”

“老六酸痛了几日才起的高热,眼下还躺着呢,昨日这热度算是退了些。”

“哦……让许太医再去瞧瞧吧……”

皇帝与太后毕竟是母子连心,他大抵猜得出太后实则想让他再遣许多言去看看宫外的肖灿,问李云漪只不过是抛了个引子,但他刻意不答,也刻意不咬太后的勾子,“母后最喜热闹,若是时疫压不下来,等正月十五,或是开了春儿,儿臣再给母后补办一场。”

“皇帝决定便好。”太后迟疑了一瞬,还是开口问道,“听闻,皇帝去看了怡德太妃?”

“是。”

李云溪倒不很关心是谁将这件事走漏给太后的,宫墙是砖块儿砌的,砖块儿砌的墙就没有不透风的道理,只是母后突然问起来,他听这话音,总觉得来者不善。

太后道,“昭仪与皇帝同心,倒是也去了,还与太妃说了不少贺氏的事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李云溪却突然提高了嗓音,“母后,您一直将先侯夫人周妩于您有救命之恩记挂于心,然则儿臣八岁染上时疫那年,怡德太妃何尝不是对儿臣有救命之恩?”他顿了顿,见太后不辩驳,好像印证了心里所思所想似的,“您彼时顾着照看显王,是怡德太妃看顾了儿臣数日……”

“总算说出来了?”太后威仪端坐,只微微侧过眼瞧着他,“哀家只说昭仪去看了太妃,是好是坏,哀家未置一词,皇帝却一股脑儿地将委屈倾泻了个干净。哀家若不是你的生母,此刻便要说皇帝心胸狭隘以己度人!你怎知哀家不是要夸昭仪纯孝呢?”

李云溪终究还是个不过二十的少年,此刻被自己的母亲堵得连句话都说不出,脸憋得通红。

“你与灿儿不同,”太后徐徐道,“当初宫里的太医都围着你转,你毕竟是少主,有个三长两短太医院都是要掉脑袋的。可灿儿那日即便是死了,也就是郡王府死了个世子,大可再过继一个便是!”

李云溪眼中一片猩红,“若是儿臣死了,母后大可接肖灿回来做您唯一的嫡子!”

“混账!”最端庄持重的太后高高举起了手,那手停留在空中,皇帝倔强地抬着头等它落在自己的脸上。

她还是将手放了下来,背过身去不看皇帝,眼中的光也暗淡了下来,“皇帝,身居高位,要啖他人未咽过的苦果,要饮别人未尝过的鸩酒。”

“今日哀家提及沈晏与怡德太妃一事,是指昭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,行事刻意了许多,桩桩件件,无非是想复她母亲的侯夫人之位。她想做皇后,哀家也无意阻拦她入主中宫,但细碎的手脚太多,不是正宫皇后所为,也辜负了哀家抚育过她一遭。”

李云溪只自顾离去,行至了门口才说,“昭仪从不会想那样多,怡德太妃待儿臣有恩,她便想着孝顺太妃,即便想为贺夫人通融一二,也只是寻常母女舐犊情深罢了。母后与显王之间,不是最懂舐犊之私吗。”

他一拱手退出了寝殿,砰得一声关上了门,这一关,也将太后的苦楚与辛酸一并关在了门内,那酸涩似是溶进了香炉里,化作袅袅轻烟,围绕在这个早生华发的妇人四周。

银霜姑姑紧忙进了殿内,看见太后脚下已打了踉跄,“娘娘啊,快坐下吧!”

“这些年的凄苦,明明是先帝造下的孽,恶果却要哀家吃下去!”太后愤然将桌上的物什都推了下去,发出低沉的悲鸣。

银霜是伺候太后多年的老人儿了,与太后相知相通,转身便退了出去。这夜里霜寒露重,她寻了轿辇,愣是把沈皎给端了过来。

沈皎披着裘袄戴着手套来到寝殿里,见太后正独自望着天边一弯澄净如水的月亮。沈皎道,“娘娘望着天边皎月,可是思念皎皎啦?”

太后回头,见小丫头裹着狐狸围脖笑颜如花,惊喜道,“你怎么来了?”又嗔怪地看了银霜一眼,“这丫头大病初愈,你叫她来作甚,别再把病气过了哀家!”手上却已拉过沈皎到暖阁坐下。

“奴婢这就去把配殿的被褥给大小姐捂上,今晚便在寿安宫歇下吧。”

看见沈皎,太后方才的郁火瞬间消散了个七八分,她抚摸着沈皎的脸蛋儿,“你长得与你母亲实在太相似,”又逗弄她道,“但着端庄持重上可是大不如你母亲了,你母亲可是比哀家还要像个皇后呢。”

方才来时的路上银霜已将太后与皇上不悦一时大体知会了沈皎,沈皎只俏皮道,“哦?那太后娘娘不喜欢昭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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