缱绻（2 / 2）

，“我让你以为，我们接吻，应该是那样？”

他还是沉默。

“过来。”她伸出手，还用那种姿态唤他，像每一次。

库洛洛没动。

他像个从来就不会说话不会动的瓷器，悄无声息在她面前坏了，里面藏着的珍珠美玉一颗一颗咕噜噜滚落，印着橙金的光，闪得她眼睛疼。他面上是违和的平静，就像从前违和的笑容。总之不该贴在此时此刻的他上。

良久，库洛洛开口。

“你到底……”话语也一起坏了，“我……？”

没人能听懂坏掉的句子。可是经语言加工的内容注定套上范式和枷锁。话语是冗余的修饰。

他没必要说话。

伊洛丝小声叹了一口气，走过去，在他面前坐下。她凑去亲了亲他的眼角，似乎想用玄乎的力量把咸涩消解。

库洛洛皱着眉推她，侧头要避开她。她勾着他的颈，轻轻吻了上去。他仍僵着要反抗。

伊洛丝没恼火，微凉的手指抚去他面庞，捧着脸把他拉近，吻一滴一滴地落在他唇上，就连呼吸都很轻。

为什么？

库洛洛问了——为了听得更清，他伸手揽过她，问问题时嘴自然是要张开的。她听见了，柔软地，循序渐进地来找他，把郁结不发的字句，回答一起碾碎在交缠的舌尖。

他意识到舌头比牙齿敏感得多，嘴唇碰嘴唇会痒得发木，伤口实在很碍事。血腥气成为一种隔阂，把她的气味盖得很淡，只能循着一点痕迹很费力去找。

库洛洛好像听明白了。

她在耐心地拆解自己，告诉他这时候应该是什么样，在说，他们从来不该激烈地浴血厮杀。

他按住她，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。

伊洛丝再次推开了他。顶着似乎迷茫，似乎冒火的视线，她说：“…有正事。”

库洛洛呼吸还沉，没说话，

“天都要黑了。”伊洛丝捂住脸，脸颊上的霞光一下透到了眼角，“一下午了，库洛洛。”

他十分坚定地闭口不言。

四目交汇，伊洛丝看见了他眼瞳中的自己。她想了想，稍稍歪过头研究了会，眨着眼睛笑。

“把你的手给我。”

库洛洛又盯了她一会，沉默着伸手。

她托起他的手掌，手心朝上交叠，正对窗沿折射的天光。柔和的夕阳落下来，暖意在库洛洛的手心铺展开。下一秒他遭到的冲击，超越了刚刚缱绻的吻。

细碎的橙金在他的掌心聚集，一点一点凝出实体，长出重量，直到变成一整块不规则的楔形宝石，被余下的光辉轻轻抚摸。

鲜亮，真实。

像什么东西困住了光。

他缓慢地握紧，触碰到切实的棱角，不是虚无的气。是具现化物。又不是。她根本没沾过，但薄薄覆了一层她的念。

“会消失吗？”他问。

伊洛丝摇头。

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库洛洛，惊讶的，惊喜的，小心翼翼的？像意外获得心仪礼物的小孩子。他是小孩的时候好像也不这样。但这种感觉很好，就好像世界上他想要的都给他也没什么不好。

虽然显而易见，她还是问了。

“你喜欢吗？”

库洛洛脑中的想法很复杂，又从未有过地清晰。

语言是低效的。

他侧过颈，跟着教程吻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