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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木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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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等待的契机居然不是‘握手’。我想错了?如果任何肢体接触都能成为媒介,他铺垫这么多,目的真是个和平会谈也说不准。我折了他两条胳膊,他精神攻击回来,勉强扯平。

至少,现在能确定他有所求。

说起来,用‘扳手腕’解决大小事——对视间的心理博弈叠加手腕的力量角逐,想出这方法的人真天才,值得一个世界级和平类大奖。

【这想法很有趣。】

如果不讨厌‘有人钻进了我的脑子’这根抚不平的毛刺,其实还算不错的体验。像多了个颅内点评系统。之所以用‘系统’二字,是因为佛罗的“音色”从头到尾都温润轻柔,衬得那段反击也不掺杂情绪波动。

比起一时暴起的怒火,更像早有盘算的威胁。但,我不知道他的传达有否在过程中被修饰。全凭臆断。

我尝试和他对话,与其说对话:‘你听得着我的想法?’

【所有想法。】

一个只能说真话的游戏。

‘有点好玩。’我站直身子,已经完全恢复过来,不再需要倚着铁丝网。我看向不远处的他,‘不碰到我的话,能维持多久?’

男人仍离得远远的,只瞧着我。姿态破绽百出亦毫不设防。不过为了维持能力,无法再使用‘绝’了,翻涌的念环绕着他。他眸光清亮,一颤不颤,面上的笑清浅平和。

【足够了。】他继续道,【我可以认输,如果你愿意聊聊天,作为交换。】

我想赢。他看着体术平凡,但念量……也许,也许我暂时打不过他。我不是三岁小孩,清楚对手的承诺是镜花水月,更何况,瞧瞧他的用词,——“可以”?。但他并未给我选项,只是个礼节性的通知。

【哈,我会遵守承诺。】

【你的伙伴,他们在和卡俄斯进行第二次对战。你觉得,他们,会赢吗?】

这算什么问题?

‘会。’

本该在此止住。可脑子,甫一捕捉到信息,就自动自发地筛出“卡俄斯”三字。应声亮起的灯泡,微不足道的光扫亮暗沉的回路,破碎的零星光景是散开的万花筒。

鲜血淋漓的昏暗客厅,库洛洛蒙着月尘。侠客的虚实侧影,三区被毒杀的数十人……

我掐住手掌,以刺疼打断瞬间蔓延的意识。每一个有效字符都是被他埋在识海的锚点,漾出无法掌控的涟漪。

偏偏是我。

似乎是感知到我的联想戛然而止,又似压根什么都没听见,他朝前迈了两步,试探性缩短距离,巧妙地在我感到被威胁的临界点站定。

【我记得,他们上次被伤得很重。你想看卡俄斯自食其果吗?】

‘自食其果?’我在问他,也问我自己。

我非得赢这场,为什么?有些问题,不必答就透亮明晰,是不需言辞赘述的直观判断。

你有的是时间咀嚼,伊洛丝,但不是现在。

‘他不必。’我以正常的步速走向他,到只剩两臂的距离,‘但如果你想。’

尽管我只勉强和他的小腹齐高。‘告诉我,你的需求。’

佛罗的表情出现裂纹,一时的怔忪没躲开我的注视。再然后,他右手掩面兀自笑起来,甚至从唇齿间逃逸出半声。

出乎意料的,片刻后,待他收拾完表情——他没有按我所想的,保持自己的节奏问下去。话头顺滑地转了弯。

【我没有嘲笑的意思,很抱歉。正相反,因为我知你也许真能改变现状,才觉得悲凉。】

‘改变什么现状?’

他没正面回答,自顾自说了下去。

【我没有立场辩解,但,卡俄斯只是尽他所能在为自己争取……他不想要生机,只想要清白罢了。一个坠入无际汪洋,早已心灰意冷的可怜人,窥见近处飘来一根浮木。于是怎么也要抓紧不放。也许太过粗野,但仅仅是这样。】

我的确没法不听他叭叭,但是。‘因此,你希望我帮他求情?’

他并未否认,语气也终于局促起来:

【我知道,你和莫罗关系匪浅…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胜利。】

‘成交。’

我利索地给了他回应。几乎同一刹,意识上那根烦人的刺也被拔个干净。体内终于没有令我作呕的佛罗的念了。

佛罗面向裁判,温顺地吐出:“我认输。”

……

侠客在门口迎我,似有满腔不解。他帮我把散下的碎发归到耳后,刚要开口,我一把捂着他的嘴,盯着他暗骂道:“该死的。”

他的嘴还没自由,眉头委屈地耷着:“……唔?”

“你可千万别变成他这样。”我认真地担忧,“一句话八百个心眼子,欺负一个小女孩,太烦人了。”

我松开爪子,侠客牵过我的手,往库洛洛的场地走,边走边嘀咕:“怎么会……你们刚说话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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