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（2 / 3）

不会，忘记的。”他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，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，“我……什么都可以做。”

朝暮暮一个慌张，将手抽了回来，忙道：“别别，不需要你做什么。”

对方闻言，却微微低下了头遮掩住失落的神情，朝暮暮那一刻仿佛觉得，若是他脑袋上有一对耳朵，或许已经耷拉下去了。

“……”朝暮暮一时有些语塞，试探性地补充了一句，“……也不是啦，我现在很好，如果有需要，当然会想到你。”

对方那双“耳朵”这才立了起来。

“好了，吃吧吃吧。”朝暮暮舒了口气，简单扒拉完一碗鱼，道：“这鱼好吃，都没什么鱼刺。”

灿灿微微勾起嘴角，这一抹笑竟将那一股伴随着他的狠戾的气质抵消得一干二净。

天色尚早，朝暮暮吃完鱼，简单收拾完行李，准备回到书院里去。

灿灿在门前，一直等到她消失在街角，才眷恋地挪开视线。

这时候，一只隼准确飞落，停在他肩上，他熟练地打开隼脚上的竹筒。

“哗啦——”

隼张开棕黑的双翼飞离，院中已没了男人的身影。

——

早一天上班就早一天拿工钱，朝暮暮穷得叮当响，对于赚钱还是满怀期待的。

那胖男人作为书院各类事务管理员，名为费廖，见着朝暮暮便谄媚地迎上来，笑眯眯道：“姑娘今夜便要住下吗？有缺什么记得与我说。”

朝暮暮当然知道那都是魏齐的面子，既然有好处可取，她倒是不太排斥，若是哪天他真知道魏齐和自己没关系，并以此为难她，她走便是了。

这时候一个少年捧着书路过，他瞥了一眼朝暮暮，瞪大了眼睛。

少年突然朝里头狂奔起来，还一边喊着：“来了一个超漂亮的姐姐！！！书院来了超漂亮的姐姐！！！”

朝暮暮：“……”

“都是小孩，一个个皮得很。”费廖叹了口气，“你叫暮暮是吧？今日有空的话，等他们放学后简单收拾一下课桌就好，工钱从今日开始算。”

一听工钱，朝暮暮连连点头：“嗯嗯，没问题。”

朝暮暮一边走着，一边打量四周。

书院里头大多是些十五岁不到的少年与儿童，他们大多数时间会聚在最中央的授课厅上课，书院四周是一片围廊，围廊一侧通常还有一些小房间，作储物等用处。

学生们鲜少有住下的，因此寝屋不多，一人一屋，上下两层共十来个屋子，大多还是空着的。

朝暮暮的房间并不与学生挨着，而是单独在围廊尽头处。

安置好东西后已是傍晚，朝暮暮在费廖的带领下来到了前厅，大致熟悉了一下工作。

朝暮暮需负责日常分发课本，课本分类复杂，因此需识字，这也是书童这个位置最为重要的用处。

除此之外，下学后要将桌面上他们未带回家的课本整理好，若有什么茶水茶杯也需要洗干净，每日还得擦一遍桌椅与地面，处理好卫生问题。

朝暮暮听完安排，心道果然是一群公子爷上的学校。

这里的学生也不多，总共就一二十个，朝暮暮一眼便靠看到最角落处的钱文生。

从前他在家中总是最被重视的那个，吃饭的时候坐在鱼肉前，睡觉的时候用着最大最柔软的被子。如今这么一看，他将自己缩在角落处，似乎成为一个最不起眼的存在。

“姐姐你是咱们书院的新书童吗？”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冒出来，龇着一口大白牙，笑得灿烂。

“哇，我以为会来个小孩，没想到是漂亮姐姐。”另一个小脑袋冒出来，是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。

“姐姐，我的桌子理好了，不用姐姐操心！”大白牙朝朝暮暮展示他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。

朝暮暮：“……”

朝暮暮望着钱文生，见他默默收拾好东西，又默默地离开了。

“他一直都是这样吗？”朝暮暮望着他的背影，问道。

“我不知道……他有时候还是挺开朗的。”白牙少年歪歪脑袋，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，“对了姐姐，明天先生要带我们去太守那里听听赙太守说课，你也会去吗？”

“这个……我也不太清楚。你们早些回去吧，站在这不好打扫。”

“好嘞好嘞，姐姐再见！”大白牙和小少年朝她挥手告别。

朝暮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，刻意去与少年对视了一番。

少年回她一个笑容，乐颠颠地跑开了。

似乎……没有什么变化？

朝暮暮摸摸下巴，心想难道之前是自己的错觉吗？

又或许，对年纪尚小的少年没有影响？

如果如此，这个界限又在哪里呢？

朝暮暮怀着疑虑打扫完，又怀着疑虑回到寝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