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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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权书迟从未感受过这般的无力,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小匣子里。

把自己憋屈的不行,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的逼仄难捱。

此时的她是一条在水中的鱼,但反而因为水而窒息。

权书迟反应过来对阮湘禾笑笑,谦和从容得紧。

就算是城府深沉的阮骁冀都发现不了她表情的不对,所以,更别说是沉浸失而复得雀跃里面的阮湘禾了。

阮湘禾看着权书迟那张清绝的面容,渐渐整个人都沉溺在对方盈满星河的桃花目里。

多少年了…

阮湘禾的心中砰砰直跳,有多少年没能见到这个笑容了呢?

十年,二十年,还是三十年四十年呢?

最初的阮湘禾也算是记忆深刻,他以为自己可以在岁月里获得胜利。

但最后,岁月告诉他,他是无能为力的。

他弥补不了自己的过失,也制造不出另一个权书迟出来。

就连他的驸马,他的迟迟的样子,也在这写年的打磨中变得格外模糊。

与其说他是在拼凑权书迟,不如说是他在修补权书迟在他脑海中的模样。

只有这样,才能让阮湘禾魔怔的意识到,自己曾经真的拥有过权书迟。

“驸马…”阮湘禾嘴唇轻抖,仿佛他自己都不敢确认面前的人是真的了。

而他的凤眼中点点柔情格外璀璨,一派深情模样。

但这些在权书迟看来,却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。

透过阮湘禾这双带笑满足的眼,权书迟看到了一片尸山血海。

看到了池家的累累旧葛,看到了十年来自己的殚精竭虑。

阮湘禾是什么人,十年了,便是她死时都没有更改过,又怎么会仅仅凭着这般装腔作势的样子让她相信。

与其让权书迟相信阮湘禾爱她,不如让权书迟去思考——

阮湘禾究竟都做了什么?

转过头,青年郎君秾丽的桃花眼满是霜意。

被鸦羽睫毛遮掩着的情绪,根根缕缕都在怀疑着:

他对池砚都做了什么!

*

权书迟尚公主的第一年。

夏荷幽香不减,夜中萤火淡淡。

横跨数十年,数百年不变的只有头顶的那一轮明月。

物是人非,权书迟也会感慨,变化来得猝不及防。

比如她不再是池家捧在手心的珍宝,也不再是被呵护的明珠。

她现在正如一株野草,只能拼命将根系埋在泥土里,牢牢生长蔓延才可以在劲风中求生。

可野草死于无人问津的风,风又被漫天燎原火吞没。

从这么做的开端,权书迟就知道,自己的结局该是什么。

但她又能怎么样呢?

她只能这般。

“你在做什么?”低哑的嗓音有些怪异的传来。

故作轻盈的步态其实有点好笑。

权书迟弯起眼,对着突然出现自己身边的公主,她的妻说:“赏月。”

“赏得什么月…满月啊…”公主顺着权书迟的话抬头,本来平平无奇甚至觉得权书迟附庸风雅得奇怪。

但视线落在夜幕,一轮格外圆满的玉盘令他也生了欣赏来。

权书迟反倒收回自己的目光,眼尾的雪意被月光装点,带着与这个年纪不一样的从容。

“殿下往日此时不是在厅堂中听曲儿吗?怎么有闲情雅致来同臣赏月。”

“我…”公主不知如何回答,显得有些慌乱。

但他的驸马是个体谅人的体贴人。

于是,权书迟像是根本就不想知道答案一般,接着说:“昨日殿下听得曲子倒是新奇,臣从未听过。”

阮湘禾能听什么曲儿,敲敲打打,召来一群歌女琴师。

公主的眼底也露出点点不耐烦,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针对权书迟,排得曲儿指桑骂槐的针对权书迟。

公主突然呼吸一滞,才试探性的将目光落在驸马身上。

可她为什么没有反应呢?

“蛮好听的。”权书迟的眼睛就像空中的明月,一下子就窜到了“公主”的心底。

他甚至连呼吸都躲避不及,就听到青年郎君声音轻缓而又薄寒继续说道:“不论殿下怎样想,可驸马,都是臣。只能是臣。”

她很少露出情绪,和着微凉的月辉,唇上笑意也似乎凉了几度。

阮湘文猛地睁开眼睛。

被衾中都被他的冷汗浸湿一层,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。

大概是被长姐和他的那位驸马惊着了吧。

如何能不让人惊讶呢。

阮湘文穿戴好衣衫,正了正腰间佩戴的环佩,见衣冠肃正这才打算去向皇后请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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