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空（1 / 3）

*

“该去回收了……”

我在小瓮的引导下，把教徒们衣领上的人面刺绣扯下，放入自己的心口。

人面刺绣消失，安睡着的教徒也失去了“脸”。

那些徽纹是用他们的生命所绣，失去徽纹就是失去生命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的手上都是血。

“唔……”我皱起眉头。

小瓮吞噬着那些鬼物的感觉，胸口处怦怦跳动的感觉，令我觉得有些奇怪。

我低下头，看着脸色苍白、倒在座椅上的人们。

我认出其中一人是在瓮神教中对我很好的叔叔，法师大人踢伤我的时候，他为我说过话。

“叔叔，等小瓮重生后，我们就可以去天国了。”我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，“叔叔是为了寻找女儿才加入瓮神教的吧，到时候，一定能在天国相遇的。”

我也是为了这一点才坚持着把朋友带上飞机。

在无病无灾，永远都是快乐的天国，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开心幸福的。

然后，我无意间看向飞机的舷窗。

窗户中反射出的我……

表情很奇怪。

明明我在微笑，窗户中的我却是垮着脸的，眉毛蹙着，好像在哭，满脸都是痛苦。

太奇怪了……我赶紧收回目光、也收回微笑，以免吓到自己。

这样的我徘徊在机舱里，简直像只幽灵。

明明是好事呀。

我摇摇头摈弃这些杂念，加快了回收瓮神大人力量的速度。

*

经济舱……已清空。

*

燕襄寻准神使攻击的空隙，背对着祝檀微微俯身。

祝檀立即攀上去，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抱住燕襄的脖子。

下一秒，燕襄抓稳她的腿，祝檀正准备调整一下姿势，却感觉到一瞬间，周围的景物飞速往后退去，她甚至连对方起身都没感觉到。

好、好快！

她赶紧搂紧燕襄的脖颈，心道，怪不得这家伙嫌自己慢，看他这样子，大概已经注意到她的脚伤很久了吧。

柯离见状，赶紧也加快速度，跟上燕襄的步伐：“等等我！”

他一直睡到阿邵驱逐他们才醒来，体力倒是充足，一路紧紧缀在燕襄身后。

神使的手再次挥动。

周围的物品在灵异力量的影响下，如同长了眼睛，从各种各样的刁钻角落冲着三个人冲来。

一切都被扭曲的空间里，桌椅、行李箱、甚至人类的尸体看起来都变成细长的条状物体，周围模糊不清，如同电影里光怪陆离的时光通道。

以燕襄的速度，也要跑三四秒钟，大概才能越过一排座椅。

祝檀一只手用力巴着燕襄，另一只手温柔地圈着小虎鲸软软的身体。

颠簸中，燕襄身体猛地往下一弯，差点把祝檀整个人甩出去。

巨大的行李箱从二人头顶飞过，砸在燕襄前面，燕襄仿佛会听声辨位，毫不在意这是被鬼控制的东西，一脚踏上行李，又纵身踩向旁边柔软的座椅，躲过一轮冲着过道而来的袭击。

祝檀把自己的身体压得极低，以免磕到头。

她眯起眼睛，看着那只拉长空间的鬼，嘴里说道：“你的剑借我用一用？路过鬼的时候，我把它杀了？”

“你能用就可以。”燕襄的呼吸开始有些不匀了，他低声说道，“它们在争取时间，阿邵一定在做其他事！”

“我们管不了他，只要降下飞机，他有再多手段也用不了。”祝檀也沉声道。

他们进来的时候，乘务员都已经不见踪影，说明他们才是第一个被排除的“危险要素”，他们太怕乘务员发现异常，让飞机停下了。

“行，”祝檀的胳膊卡在燕襄的脖子上，卡得有点紧，燕襄歪了歪头，感觉自己快被卡窒息了，“可以别挨那么近吗？”

祝檀“啧”了一声：“这我也控制不了啊，你还是跑快点吧。”

瓮神主要控制的是神使，扩大空间的鬼呆板地站在原地，像一个待机的游戏角色。

等任务者欺进它身边，它才如梦初醒，扑向众人。

祝檀眼也不眨，抽出燕襄背包里的断剑，将它送入灰白眼瞳的鬼怪的身体。

“——！”

这只鬼在被锈蚀前，发出了与神使相同的古怪叫声。

“好！空间正常了！”柯离朝祝檀比了一个大拇指。

祝檀感觉指尖变得冰凉，她低头一看：略微的红锈附着在她的指头上，不详而又诡异。

她将断剑还给燕襄，毫不在意地笑道：“果然是把好剑。”

“我已经明白了。”片刻后，她忽然说道，“这只鬼的特点，是凭依。”

为什么S-444号航班上会有那么多鬼